万颗卫星上天难

博主:fm5i0dxdb2j0考研资深辅导 2025年09月07日 18:33:21

记者 郑晨烨

2025 年,一笔 " 泼天的富贵 " 砸向了中国的商业航天市场,却硬生生卡在了发射环节。

所谓 " 泼天 ",具象为一个总预算 6.16 亿元人民币的火箭发射订单,招标方是上海垣信卫星科技有限公司,采购目的是为旗下 " 千帆星座 " 的规模化组网寻找火箭运力。

然而,从 2 月到 8 月,这笔订单反复启动招标,又反复宣告失败,理由很简单:递交投标文件的供应商 " 不足 3 家 "。而根据《招标投标法》相关规定,投标人少于 3 个不得开标,只能重新招标。

接二连三的失败,指向了一个明确的现实:市场上能接下这笔大单的 " 民营火箭公司 ",凑不够数。这让卫星公司们很 " 着急 ",因为根据国际电信联盟(ITU)" 先到先得 " 的规则,卫星的轨道和频率资源是有 " 保质期 " 的,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按照环环相扣的时间节点,完成规定比例的卫星发射,否则申请的资源就会失效。

当前,垣信卫星的 " 千帆星座 " 和另一家中国星网的 "GW 星座 " 申报的卫星总量已突破 30000 颗,发射任务可谓艰巨。公开信息显示,从 7 月底到 8 月中旬,中国星网通过 5 次发射,将 38 颗卫星送入预定轨道,前后共使用了 4 种不同型号的运载火箭;而垣信卫星的 " 千帆星座 ",截至 2025 年 3 月,也已将 90 颗卫星部署在轨。

与此同时,市场的热度也已传导至遥感、对地观测等细分赛道。2025 年 8 月底,航天宏图(688066.SH)公告其与国际客户签订了一份价值约 9.9 亿元人民币的卫星及地面系统采购合同。而在稍早前的 5 月,北京的微纳星空也中标了四川一个价值 8.04 亿元的遥感星座总包合同。

卫星产业的 " 米 " 已满仓,但市场却忽然发现,能把这些卫星稳定、廉价送上天的火箭,却还不够用——自 2014 年政策开闸以来,中国的民营火箭公司已经奋战了 10 年,全行业依然缺少一款能够对标 SpaceX" 猎鹰 9 号 " 的、在运力指标上成熟、在成本上具备优势的大运力液体运载火箭。

垣信卫星 " 合格供应商不足 3 家 " 的招标结果,让一个长期存在于业内的矛盾,以一种直白的方式摆上了台面:下游的卫星公司们急着 " 上天 ",但在国家队主力火箭已被中国星网高密度发射任务占用的背景下,能提供补充运力的民营火箭公司还赶不上趟。

因此,市场的目光,很自然地落在了天兵科技的 " 天龙三号 "、蓝箭航天的 " 朱雀三号 " 和中科宇航的 " 力箭二号 " 这几款产品上。它们是目前国内民营航天赛道中,为数不多在运力上能够满足大规模星座组网需求的液体火箭,但它们也无一例外,都还卡在首次飞行试验之前。

对于焦急等待的卫星公司们来说,这些火箭何时能飞以及飞得怎么样,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他们后续的发射计划到底能不能排得出来。

垣信给行业 " 摸了个底 "

时间不等人,对于中国的卫星公司而言,国际规则设定了一张硬性的时间表。

根据国际电信联盟(ITU)的规则,卫星的轨道和频率资源并非永久有效,其分配虽然遵循 " 先申报先使用 " 原则,却附带了严格的发射时限,通常来说,一个星座计划在立项 7 年内必须发射第一颗卫星,9 年内要完成总规模的 10%,12 年内完成 50%,到第 14 年,必须完成全部卫星的发射部署。

规则很清楚:到点交不出卷,你占的 " 坑 " 就会被收回。

低轨卫星星座,指的是由成百上千颗在近地轨道运行的卫星,组成一个网络,其主要目标是为全球、特别是地面网络难以覆盖的海洋、山地、偏远地区,提供高速、低延迟的互联网接入服务。

但近地轨道空间和用于通信的无线电频率,都是有限的物理资源。不同星座如果占用相同的轨道和频率,就可能产生信号干扰甚至碰撞风险。因此,国际电信联盟(ITU)扮演了全球协调者的角色,其 " 先到先得 " 的分配原则,势必带来对有限太空资源的 " 优先使用权 " 的争夺。

在这场争夺中,SpaceX(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)的 " 星链 "(Starlink)计划已遥遥领先。根据该公司披露的信息," 星链 " 的远期规划超过 4 万颗卫星,仅在 2025 年前 8 个月,SpaceX 就通过 77 次发射,将超过 1900 颗 " 星链 " 卫星送入轨道。

这场太空 " 圈地 " 运动的紧迫性,直接体现在了发射节奏上。根据中国卫星(600118.SH)的半年报,2025 年上半年,中国共进行了 35 次航天发射,已创下历史同期新高。而据经济观察报记者梳理,这一高密度发射的态势在下半年得以延续,尤其以中国星网为代表。在 7 月 27 日至 8 月 17 日的 21 天里,中国星网以前所未有的密度,完成了 5 次组网发射,将 38 颗卫星送入太空,长征五号乙、长征六号甲、长征八号甲、长征十二号——多款国家队主力运载火箭在文昌、太原、海南三大发射场轮番上阵,为其提供了保障。

相比之下,另一家主力运营商垣信卫星的发射计划,则在 3 月 12 日完成第五批组网发射、将在轨卫星数量提升至 90 颗后,便再无新的发射入轨记录。

一位长期关注商业航天赛道的投资人向记者解释,无论是星网的 " 快 ",还是垣信的 " 慢 ",背后都指向同一个压力源:" 这种高强度的发射,正是为了确保在 ITU 规定的时间窗口内,完成最低部署数量,把已经申报的宝贵轨道和频率资源,真正地‘占’下来。"

但即使是中国星网的发射节奏,放到全球的商业航天格局中,尤其是与 SpaceX 对比,差距依然明显。公开信息显示,仅在 2025 年前 8 个月,SpaceX 一家公司就完成了 100 次轨道级发射任务。

卫星市场的热度当然也并不局限于垣信和星网两家公司。2025 年 8 月 29 日,航天宏图(688066.SH)公告称,与一名国际客户签订了价值约 9.9 亿元人民币的卫星及地面系统采购合同,创下该公司单个项目合同额的历史新高。而在稍早前的 5 月份,北京的微纳星空也中标了四川一个价值 8.04 亿元的遥感星座总包合同。

这种热度,也清晰地传递到了产业链的上游。2025 年 9 月 2 日,金属 3D 打印龙头企业铂力特(688333.SH)董事长薛蕾在回答经济观察报记者提问时表示,其公司参与的多个商业航天项目已进入 " 批量生产阶段 "。

同一天,航宇科技(688239.SH)董事长张华亦给出了类似的判断。他称,中商业航天动力系统已实现从 " 单台突破 " 到 " 批量制造 " 的跨越,该公司的航天锻件业务收入因此同比增长了近 30%。

但订单再多,卫星上天最终要靠火箭运力来兑现。垣信卫星 2025 年以来的招标过程充分说明了当下火箭运力的 " 瓶颈 "。

7 月 21 日,垣信卫星再次启动招标并将方案进行了调整,项目总预算高达 13.36 亿元,并被拆分为两个包件——包件一:采购 4 次 " 一箭 10 星 " 的发射服务,总预算 6.16 亿元,要求火箭在 950 公里近地轨道运力不小于 2.8 吨,且在招标公告发布前有成功飞行经验;包件二:采购 3 次 " 一箭 18 星 " 的发射服务,要求火箭在 800 公里近地轨道运力不小于 4.8 吨,并允许投标产品在 2025 年 12 月底前完成首飞即可。" 这次招标条件的调整,特别是包件二允许年底前首飞的新型号火箭参与,可以看作是垣信卫星在向民营火箭公司们招手。" 前述投资人向记者表示。

这一次,市场总算有了回音。8 月 15 日,垣信卫星公布了包件二的中标候选人结果,蓝箭航天、天兵科技和中科宇航 3 家民营火箭公司入围。这是民营火箭首次集体进入国家级星座的供应商名单,被业内视为一个行业标志性事件。

但故事的另一面是,垣信卫星为 " 一箭 10 星 " 准备的 6.16 亿元预算,依然没能花出去。8 月 11 日,垣信卫星在中国招投标公共服务平台发布公告,正式宣布包件一招标失败,原因与半年前如出一辙:递交投标文件的供应商不足 3 家。

垣信卫星或许还想再试试,就在发布招标失败公告的同一天,一份采购内容、技术要求、交付周期与最高限价完全一致的第二次招标公告,又被挂了出来。然而,这次 " 闪电般 " 的招标重启,还是因为供应商不足 3 家而流标。

至此,垣信卫星的招标过程,算是也给行业 " 摸了一个底 ":市场上能稳定提供大运力发射服务的民营火箭公司,实在是凑不够数。

这意味着,要解决运力问题,唯一的指望,就落在了那些尚未完成首飞的民营火箭身上。

" 运力瓶颈 " 如何解决

对于卫星公司来说," 运力瓶颈 " 的背后,关联着多个重要问题。比如,能不能在国际电信联盟(ITU)规定的时限内完成发射?单颗卫星的发射成本,能不能低到让整个星座的商业模式成立?一次发射,能不能把足够数量的卫星打上去,以满足组网的最低要求?

这些问题如果有一个答案是否定的,星座的组网进度及商业回报可能就无从谈起。那么,怎样才能解开 " 运力 " 这个疙瘩呢?从 SpaceX 的经验看,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被拆解成 3 个不同的维度。

第一个维度,是发射频率。对于需要部署数千颗乃至上万颗卫星的星座计划而言,发射频率直接决定了组网的速度。正如之前提到的,2025 年前 8 个月,SpaceX 一家公司就完成了 100 次轨道级发射任务,相比来看,2025 年上半年中国共进行了 35 次航天发射。

第二个维度,是单次运载规模。根据公开信息,SpaceX 的主力火箭 " 猎鹰 9 号 " 在可回收模式下,其太阳同步轨道(SSO)的运载能力能达到 15 吨以上。相比之下,目前国内已成功实现商业化发射的民营火箭中,运力最大的东方空间 " 引力一号 ",其 500 公里太阳同步轨道(SSO)的运力为 4.2 吨。" 运力小,意味着一次发射能带的卫星就少,同样要部署 60 颗卫星,小运力火箭可能需要发射 4 到 5 次,而‘猎鹰 9 号’一次发射就可以,这背后不只是发射成本,还有时间成本和在轨组网的复杂度问题。" 国内一家头部商业火箭企业的一位高管告诉记者。

这位高管同时解释称,所谓 " 在轨组网的复杂度 ",指的是将不同批次发射的卫星,编入同一个协同工作的轨道网络所增加的难度。一次性发射的卫星,可以将它们相对规整地部署在同一个轨道面上,如果分为多次发射,每一批卫星入轨的初始轨道都会有细微偏差。为了修正这些偏差,让所有卫星最终 " 严丝合缝 " 地组成一个星座,就需要卫星消耗宝贵的自带燃料,进行大量变轨机动,这不仅会缩短卫星的设计寿命,也会大大增加地面团队长期测控和调整的复杂程度。

第三个维度,则是成本与可靠性。在成本方面,正悦投资的高级投资经理何艺娟给记者算过一笔账:SpaceX 的发射报价折合人民币约在每公斤 2.1 万元;作为对比,国内商业火箭的报价,普遍在每公斤 6 万元至 15 万元之间。

在可靠性上呢?公开数据显示,自 2010 年首飞以来," 猎鹰 9 号 " 系列火箭已执行超过 500 次发射,成功率达到 99.43%。与 SpaceX 的高成功率相比,中国民营火箭公司仍需频繁面对失败的考验。比如,在 2025 年 8 月 15 日,蓝箭航天的 " 朱雀二号改进型遥三 " 运载火箭在东风商业航天创新试验区点火升空后,飞行出现异常,发射任务失利。

2024 年,行业也经历了数次挫折:2024 年 12 月 27 日,中科宇航的 " 力箭一号遥六 " 火箭,因三级伺服热电池在返工过程中导线受损,导致电池未正常输出,最终火箭在发射升空约 3 秒后姿态失稳自毁;2024 年 6 月 30 日,天兵科技的 " 天龙三号 " 火箭在进行地面动力系统试车时,因箭体与试验台连接处结构失效,导致火箭脱离发射台后坠毁。

这些公开的发射失利,也印证了可回收大运力液体火箭这条路,确实不好走。

频率、规模、成本——这三个维度共同构成的 " 运力 " 差距,正是垣信卫星 " 招标困局 " 背后的原因。这也解释了为何当前已经成功完成商业化飞行的几款民营固体火箭,虽然在特定市场取得了成功,但要满足大规模星座组网的低成本、大运力需求,还有不少的差距。行业的希望,还是落在了那些尚未完成首飞的可回收液体火箭身上。

面对市场的现实需求,中国的民营火箭公司,走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。

第一条路,可以称之为 " 先吃上饭 "。这条路以中科宇航、东方空间、星河动力等公司为代表,其共同特点是在研发下一代大运力液体火箭的同时,先用技术相对成熟、研发周期更短的固体火箭,来响应市场上一部分 " 小、快、灵 " 的发射需求。

星河动力战略与公共关系高级总监孟宪博曾向记者解释过这种 " 固液并举 " 路线的商业逻辑。在他看来,除了星网、千帆这类大型组网任务,中国还存在一个由数百家小型商业卫星公司构成的 " 长尾市场 "。固体火箭成本相对较低,发射准备更灵活,对于这个市场的适应性很强。

市场的反馈也印证了这一点,中科宇航的 " 力箭一号 " 固体火箭,截至 2025 年 8 月已完成 8 次飞行,在民商火箭发射服务市场 " 占有率稳居第一 ",东方空间的 " 引力一号 " 固体火箭,在 2024 年 1 月首飞时,也创下了全球最大固体运载火箭的纪录。

先用固体火箭在市场上站稳脚跟,实现商业闭环,获得现金流和工程经验,再反哺技术更复杂、投入更大的液体火箭研发,是这条路径的核心逻辑。

另一条路,则是 " 一步到位 " 的理想主义。这条路的代表是天兵科技、蓝箭航天、深蓝航天等从创立之初就将主要资源投入大运力、可回收液体火箭研发的公司。

这条路当然很不好走,需要持续不断地投入。以天兵科技为例,该公司已累计获得超 40 亿元的资金支持,近期获得的超 15 亿元融资,也主要用于 " 天龙三号 " 的首飞和批量化生产——这是一款尚未实现商业发射的火箭。

支撑这一选择的,是另一套商业逻辑。真成投资创始合伙人李剑威曾向记者表示,固体火箭技术与液体可回收技术不存在继承关系,国家队在这方面已经做得很成熟,民营公司如果要在运载火箭领域做出成绩,必须专注于能够从根本上降低成本的可回收液体火箭。

换句话说,这条路径的拥护者认为,与其在过渡性产品上花费资源,不如集中全部精力,去攻克那个能一劳永逸解决行业最大痛点——大规模组网的运力成本——的终极产品。

" 运力瓶颈 " 激起的涟漪,也已经从火箭发射端传导至产业链的最下游。

比如,卫星互联网终端和服务商网翎的联合创始人兼 CEO 刘宇就向记者表示,其公司的产品路径是 " 先高轨,后低轨 "。他解释称,之所以做此选择,是因为目前国内真正可用于大众服务的低轨星座网络尚未建成,而高轨高通量卫星,是当下 " 实际可用的能力 "。也就是说,上游火箭运力的迟滞,直接决定了下游终端厂商的商业节奏和技术路线图。

刘宇同时表示,火箭和卫星解决了 " 修路 " 的问题,但只有通过终端和服务,才能让路上跑满 " 车 ",才能真正开拓出市场,让投入巨大的空间资源实现商业变现。如果火箭发射成本降不下来,终端和服务的价格就无法做到平民化,所谓的万亿市场也就无从谈起。从这个角度而言,运力问题最终关乎的是整个产业链的商业闭环。

2025 年 8 月 15 日,垣信卫星公布了 " 一箭 18 星 " 运载火箭发射服务采购项目的中标候选人:蓝箭航天、天兵科技和中科宇航。也就是说,市场的选择,最终落在了 3 款尚未首飞,但纸面参数足够 " 解渴 " 的液体火箭身上。

根据经济观察报记者对公开信息的梳理,其中,蓝箭航天的 " 朱雀三号 ",是一款液氧甲烷火箭,其一级动力系统已在 2025 年 6 月完成九机并联地面点火试验,总推力达到 7542 千牛;天兵科技的 " 天龙三号 ",采用液氧煤油路线,其公布的近地轨道(LEO)运力高达 17 吨,在经历了 2024 年的地面试车失利后,也已完成归零后的结构验证;中科宇航的 " 力箭二号 ",LEO 运力为 12 吨,计划于 2025 年 9 月首飞,并且已经拿下了为中国空间站运输货物的任务。

上述 3 款火箭的运载能力,均远超垣信卫星包件二中 "800 公里近地轨道不小于 4.8 吨 " 的要求,这也解释了为何之前合格的供应商 " 凑不够数 " ——牌桌上能跟注的玩家,确实只有这几个。这 3 款被市场寄予厚望的火箭,都还没有一次成功的入轨飞行记录。

在发射场端,为高密度发射而生的基础设施正在成型——位于海南的文昌商业航天发射场,其一期工程的一号、二号发射工位均已投入使用,并且,为进一步扩大发射能力,该发射场的二期项目也已于 2025 年初开工,计划新建三号和四号两个液体火箭发射工位。在国家队发射场之外,民营企业自建发射工位的努力也在同步进行——以天兵科技为例,其位于酒泉的国内首个民营液氧煤油火箭专用发射工位,已在 2025 年 7 月通过竣工验收。

在上游的生产线上,为火箭规模化制造提供零部件的供应商们,也已为 " 量产 " 做好了准备。铂力特董事长薛蕾在接受经济观察报记者采访时确认,其公司参与的多个项目已进入 " 批量生产阶段 "。航宇科技董事长张华也向记者表示,航天动力系统已实现从 " 单台突破 " 到 " 批量制造 " 的跨越,其公司的航天锻件业务收入因此同比增长了近 30%。

此外,资本市场的通道也已打开,2024 年商业航天被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后,相关企业对接资本市场的路径正在变得通畅。根据公开信息,此次入围垣信卫星招标的蓝箭航天和中科宇航,均已进入 IPO 辅导备案阶段,上市将有利于其为后续的规模化投入准备资金 " 弹药 "。

发射场、供应链、资本市场,一张为大运力火箭 " 上天 " 而准备的网络,已初步成型。现在,卫星公司们和整个行业都在等待——等待那几次关键的首飞,为那些蓄势待发的规模化星座组网计划,按下启动键。

The End